“嗯?”息扶藐侧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孟婵音折身从后面拿出一盅酒,两个杯子放在他的手中,白皙的小脸如有艳霞,乖乖地给他:“给。”
息扶藐握住手中的酒杯,漆黑的眼中亦无波澜,“何处来的酒?”
孟婵音眨眼,“来得这般及时,不就是知道我方才在门口找凌风要了酒,过来抓我的嘛。”
她说得无所谓,亦很坦然。
他囚着她,监视着她每日的一举一动,逼迫凌风要酒,他知晓了一定会赶回来。
见他不说话,她弯眼道:“喝酒能散热,我刚才又觉得有寒气,就小饮了一杯,散散寒气,没喝很多。”
此理由倒像样。
息扶藐俯身轻嗅,没在她身上闻见酒气便没责怪她,只将她手中的酒收了过来。
还不待放置一旁,耳畔忽闻见少女微软的嗓音,清甜的气息拂过侧脸,比清酒都微醺。
孟婵音从后面抱住他,软柔的小手伸进衣襟中,将那软着的鱼儿握住,指尖灵活地弄着。
息扶藐险些拿不住酒,倏然按住她过分的手,转头望向她:“婵儿!”
此时倒是有几分真阿兄的意味,似想要呵斥顽皮的妹妹,但又不忍太苛责,整个人都端方了起来,半分没有之前的霪气。
孟婵音不管他,被按着也要让它苏醒。
根本就不需要多久,不过碰几下掌心就满了。
她抬起眸,看见眼前的青年半阖眸,面颊已然染上潮热之色,胸膛起伏剧烈,脖颈都是隐忍的爽意。
她停下手。
他睁开迷蒙的眼,不解她忽然停下,整个人都陷在深慾中,泛着凌乱的迷乱。
孟婵音垂下头,盯着他握酒壶的手,薄皮之下青筋虬起,已是忍耐到了极致。
轻声道:“刚才阿兄问我在看什么书,我没有回答。”
五指收紧握不住,她多加了一只手堪堪圈住,温柔的上下抚摸。
“其实我在看要出阁之前母亲应该教给我的事,那些夫妻之道,象征日后的能否过得美满。”
息扶藐阖上眸,所有感知皆在她所及之处,脸上的神情动情,眼尾洇出一抹说不出的绯色,绯得脖颈都是慾粉。
在失控的边沿,又在努力克制。
孟婵音在他即将失控之前,忽然撤了手,转而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他睁开泛潮的眼,被她推倒在小方榻中。
她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睨他:“放松警惕了。”
趾高气昂得像是打斗胜了,看他的眼神都是轻慢的,仿佛在看卑贱的仆奴。
柔弱的身躯,纯净若莲的脸庞,却又那般高高在上的眼神。
息扶藐望着她,听见心在胸口砰跳,耳边听不见什么声音。
她仅用不屑的眼神,轻易便撕扯下他伪装平静的皮囊,露出贪婪的鬼魅相。
觊觎高悬于苍穹的明月,眼与心全藏的是不见光的阴暗。
他被她所引诱,露出不正常的痴迷。
每次壮着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孟婵音都有退缩之意。
但当她垂眸见他露出的那副犯贱的神情,忍不住想扇他一巴掌,可又害怕将他打酸爽了。
她压下心中的念头,学做往日他对别人的姿势,以下犯上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
“想试试我学得如何吗?”她俯下身,压住他的紧绷得颤抖的身躯,眼微荡出勾人的媚态。
“嗯……”他轻喘,颧骨往下蔓延病态的红痕,对她的轻慢无礼并不恼。
孟婵音仰头含住酒壶中的清酿,俯身柔软的贴在他微启的唇上,将那些酒都抵进他的口中。
两人缠绵交吻。
他情难自禁的伸出清瘦的手指,插入她的乌发中紧扣住,吮她柔软的舌,含在口中纠缠。
清淡的酒水并不浓,如饮水。
他喉结轻滚地咽下,酒顺着喉咙划过胸膛,四肢百骸都似变热了。
许是有酒的加持,他吻得近乎发狂,缠得她的唇瓣发麻,窒息得难以呼吸。
第60章 逃走
她用力咬了口,他方才放开。
孟婵音的唇上沾着一抹鲜艳的血色,捂着被扯开的领口,娇喘吁吁地抬起身,眼光盈盈地嗔他的不知餍足。
“酒好喝吗?”她撑在她的胸口,不经意地问。
他打湿的眼睫轻颤,一眼不错地凝着她此时的媚态:“……嗯。”
得到回应的孟婵音璀然一笑,在他的目光下,仰头饮下壶中剩余的酒,浅笑盈盈地望着他。
尖尖的下颌有水痕,衬得她的眼儿媚、脸儿娇。
他也爱她时而拿乔矜持的矫揉造作。
所以,她合该是属于他的。
孟婵音再次俯下身,也将剩余的酒渡进他的唇中,手指抚摸他滚动的喉结。
壶中的酒并不多,不过两口罢了,如今全被她度入他的口中。
一口倒也还好,只觉得四肢百骸淌出难言古怪的热意,脸如饮烧酒般绯得不正常,心跳紊乱。
而这第二口咽下后,他眼前已是一片白雾,神识涣散,意识飘忽如登临仙界。
他的浑身开始越发滚烫,胸口也涌来难言的亢奋,胃里翻腾得近乎痉挛。
孟婵音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他的脸滚烫,绯得惊人,身体难受地蜷缩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甚至从口中还渗出白沫,神情却又迷离又快乐。
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大,她连忙从他身上下去,慌张地拍他的脸:“息扶藐,你没事吧?”
刚才她喂他的酒中,渗了上次她装病没有吃的五石散。
早就听闻第一次食五石散的人,反应会比常人大得多。
孟婵音曾经时常受寒生病,故而对五石散并无太多的应激反应。
但没想到青年却发红,颤着吐出白沫。
需要尽快将他体内的五石散散去。
孟婵音转身拍打门,唤守在外面的人。
很快外面的下人进来,见主子倒在地上,慌忙扶起来往外而去。
主子病犯得突然,期间凌风忽然想起她。
当凌风转身时,却见身量单薄的少女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整个人颤慌得可怜,满眼皆是主子,似旁人都容不进她的眼中。
心中不由得犹豫,是否是自己猜错了,打算先将人留在此处,可又担忧她跑了还留了人看守。
孟婵音颤着含泪的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乞求道:“凌风,你让我跟着一起去看看他。”
此话恰好将他最后的忧虑打散,恭敬道:“请婵姑娘跟属下一起前去。”
孟婵音跟凌风上了马车,在马车内坐下后便抱起息扶藐。
确定她坐稳后凌风关上马车门,驱车赶去寻大夫。
待到了医馆,凌风打开马车门,看清里面的场景眉心一跳。
他望向被翘开一角还没有完全阖上的后门窗,再看向昏迷的主子心中蔓延不安。
婵姑娘不知不觉中,撬后窗逃了。
凌风后牙一咬,也顾不得旁的,先将主子弄出来扶进医馆。
大夫见此前来诊脉,又攀看他的眼皮,最后松了口气。
东离吸食五石散的人不在少数,随时都有一两人不知节制食多了,瞧着如同犯大病般严重,实际散了药效便就好了。
此时的另外一方。
孟婵音趁人不备后跳了马车,在路上随意拦下一辆载人的驴车。
坐了一段路,她用银耳珰抵作费用,下了驴车站在官道上,转而又朝另一边而去。
一路她也不怕麻烦,一直用这种方式模糊踪迹。
终于这次她彻底离开扬州境地。
连着数日的赶路,她早已经浑身疲倦。
见一小镇便暂且落脚于此地,打算第二日递交路引后再继续往前去。
此处并不繁华,只有这一间客栈,刚与店小二办了入住,还没有走上楼,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店家,可还有房间?”
孟婵音眉心蓦然一跳,下意识转过头。
从门口被人推进来坐着轮椅的清隽少年,眉目温和,一派书生的温雅气息,出色的面容很吸人的目光。
沈湶?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婵音抬手摸到遮面帷帽下满是疙瘩的脸,低头看脚下的靴子。
为了隐藏身形,她特地将鞋下增高了,还在腰、手臂、腿等地方绑了许多布料。
远远看去她只是个不打眼的女子。
现在她这副模样,只怕是息扶藐来了,都不一定能将她认出来,何必怕沈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