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早有主意:“我不能再杀生,不如将他关起来。”
“原来你都打算好了,但你能关住吗?”
“慈云寺底下有一座监牢,里面的寒铁锁链可以锁住他。”
祝荷思索:“我有一个好主意,阿珠,你先把姐姐和雪葵叫醒,趁着外面还在打斗,我们趁乱走,不然等那群教众回来,恐怕不好走了。”
“对了,惊鹤呢?”
连珠:“以他的身体无法踏入,遂在二十里外接引我们。”
“好。”
所有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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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年后,时值六月,艳阳高照,杭州城山清水秀,花香四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雪荷堂前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牌匾以及两侧对联俱用红绸包裹,喜庆热闹,是为庆祝新店开业。
新店开业,自有不少来凑热闹的百姓,他们在下面打眼望去,不多时雪荷堂里就走出来两位姑娘,一位着碧绿衣裳,身量娇小挺拔,面目清淡,脸带微笑,和善温柔,另外一位样貌明艳,笑容大方灿烂,着流仙裙,衬得身量丰腴。
祝荷开口:“诸位贵客好,今日是本店雪荷堂首次开店,还望诸位多多支持,本店主要经营金银首饰买卖,我姓祝,我身边这位姑娘姓管,我二人皆是雪荷堂的老板,日后大家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二人,我二人定会为贵客奉上最精致最独特的首饰,话不多言,欢迎各位贵客光临本店,今日在本店购买任何首饰俱有折扣,同样有一份精美的小礼物赠送哦。”
听言,底下的百姓跃跃欲试,正在这时,远处响起振振喧天的锣鼓声,众人望去,就见一只小队伍打鼓奏乐朝雪荷堂而来,队伍最前头,有一个身着绯衣的少年骑着白马,极为打眼招摇。
长河:“谁啊,这么大阵仗,要干嘛?”
待看清少年的脸,长河扯扯唇角:“薛韫山,这小子是过来抢风头吗?还是过来想讨好妹妹?有病。”
祝荷:“姐姐莫生气。”
队伍很快就到,有人给薛韫山递上一只锣鼓棒。
薛韫山用鼓棒重重敲响锣鼓:“锵锵——”
长河捂住耳朵,喊道:“姓薛的,你作甚呢?吵死了不知道吗?”
祝荷眨眨眼。
薛韫山忙不迭下马,拱手道:“姑娘息怒,姐姐息怒,今日我来正是要恭祝二位新店开业,祝两位掌柜的生意红火。”
“啪啪!”薛韫山拍两下手,立刻有人抬着两件东西上来。
长河心里估摸出薛韫山的心思,就是来讨祝荷欢心的,思及此,长河睨祝荷,果然见祝荷很感兴趣地盯着那两件蒙着红布的大物件。
薛韫山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望二位掌柜的笑纳。”
说着,薛韫山依次揭开红布,第一件是一块紫檀木牌匾,上面用黄金泥雕刻大家撰写的“雪荷堂”,金光闪闪,异常刺眼,一瞧便知价值连城,围观的百姓无不惊呼。
能送出此等礼物,那表示此少年来历定为不凡,百姓们纷纷好奇少年身份,但他们不知道下一件礼物更加耀眼贵重。
当薛韫山揭开第二件高大的物件,围观的所有人立刻被一阵金光刺中,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见到那东西无不惊叹出声。
“这是什么?!!”
“用黄金打造的珊瑚树吗?”
“这得有多高,这得用多少斤黄金?”
“这真是黄金造的吗?”
面对众人疑惑,薛韫山并不回答,只注视祝荷,道:“黄金珊瑚树,祝愿掌柜的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祝荷心花怒放:“多谢,既然是公子一片心意,那我便收下了。”
闻言,薛韫山暗喜,知晓祝荷是极为喜欢,忍不住望着祝荷痴痴地笑。
“来人,把东西搬进去。”薛韫山吩咐道。
正在这时,另一侧也响起了打鼓声。
“我家公子也来恭候二位掌柜的开店之喜。”
第128章 结局(一)
“我家公子送来三样贺礼, 还请两位掌柜的笑纳。”此队伍的阵仗不比薛韫山的小,而且礼物同样金贵。
薛韫山道:“不知阁下家的公子是谁?”
来人道:“公子姓周,恐掌柜的不喜, 便未亲自过来, 望祝掌柜见谅, 但公子嘱咐我等定要好生道贺。”
长河:“原来是那家伙, 也跑来献殷勤了, 就是不知道谁的更讨妹妹欢喜?”
薛韫山立刻看向祝荷, 祝荷笑笑:“都搬进来吧。”
“好了,你们既然已经道过喜, 可以回去复命了,就莫要堵在此处堵我生意了。”
周玠那边的人连忙应是,有条不紊退下。
长河瞥向一动不动的薛韫山:“你还杵在这里干甚?”
薛韫山:“姐姐没让我离开。”
“还不走?”祝荷道。
薛韫山:“那我走了, 若是有事,就去那边的酒楼喊我一声, 我马上就来。”
送走人, 祝荷与长河立刻开始做生意,因着是新店开业, 加之适才动静引起很多人注意,致使进店的人不少,忙得祝荷一众人头晕眼花。
另厢,薛韫山让队伍解散,接着去往酒楼,不成想一抬眼就看到二楼窗户前的周玠。
敢情在这啊, 不敢出现在祝荷面前,只敢偷偷看。
薛韫山得意一笑,随即想到什么, 立刻从怀里珍重地拿出香囊挂上,便上楼去找周玠。
随意敲了两下门,薛韫山就推门而入:“草民见过三殿下。”
“三殿下的伤好全了?竟然来杭州了?”
魔教一行,周玠受伤最重,晕迷了近一月,又在榻上足足休息了好几个月,身体状况才见好,见好之后周玠马不停蹄赶往杭州。
周玠淡定吃茶:“被赶出来了?”
薛韫山:“谁被赶出来了?姐姐忙着做生意,招待客人,亲自去祝贺之后就过来酒楼看看账本,不像某的人,都不敢亲自登门,只敢都在这里偷看。”
“起码我送的礼物比你多。”
薛韫山不甘示弱:“姐姐更喜欢我送的,你坐这么远,肯定没看到姐姐在收到我的礼物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周玠:“你在现场,当然可以随意胡编乱造。”
薛韫山:“强词夺理,一派胡言,姐姐就是喜欢我的礼物。”
周玠:“我送了三样。”
薛韫山腰间的香囊晃动:“姐姐喜欢我的礼物。”
周玠淡淡掠过香囊,此举不巧被薛韫山察觉,薛韫山立刻嘚瑟道:“这枚香囊可是姐姐亲自给我绣的,姐姐感动我不顾安危去魔教救她,怜惜我为她受了伤,知晓我夜里睡不着,特意让连大夫精心挑选安神的药材,将其放置在香囊里,你伤得比我还重,你有吗?”
二人虽说身份悬殊,但由于曾经合作,加上不对付的次数多了,薛韫山也就对周玠不再保持敬重了,皇子又如何,不受待见的家伙。
可怜。
周玠敛眸,轻轻哼一声:“若你是想刺激我,那就省了这份心,你在这花心思针对我,不过白费功夫,你都不知道你真正的敌人已经来了,蠢货。”
“你什么意思?”
周玠道:“想知道?那就把东侧的宅院卖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假借河山先生的名义把祝宅附近的宅院全私吞了。”
薛韫山斟酌良久,道:“行,给你,你快告诉我。”
“相无雪调来杭州当知府了。”
“真的?”薛韫山顿生危机感。
“我不骗傻子。”
薛韫山咬唇,当初从圣山离开,他们一行人因为伤势重曾在边境逗留,刚巧也在凉城修养过,虽然当时薛韫山意识薄弱,但也见到了传闻中的相无雪,高洁疏冷,气质矜贵,可以说是薛韫山这辈子见过气质最好的男子。
如愿见到薛韫山惊慌失措的样子,周玠心里好受了,美滋滋沏茶。
却在这时,薛韫山突然哈哈大笑。
“殿下啊殿下,你也会被我骗到?看来我学得不错,若是姐姐知道我骗了你,肯定会夸奖我的。”
周玠扭头。
薛韫山:“傻子,方才我是装的,你以为我会不安吗?才不会呢,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花?相大人来了更好,我愿意让他当大的,我做小的就行,以相大人的性子,一定会准的,而且有明事理的相大人主持大局,某些不怀好意的宵小就掀不起风浪。”
周玠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口出狂言的薛韫山,本想祸水东引,谁知最后竟然被自己的言行反噬。
“薛韫山!”
“殿下,莫要生气,我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开个玩笑,勿要当真。”薛韫山说着抱歉的话,话里话外却没一点儿诚意。
周玠火冒三丈:“你有种。”
薛韫山得意忘形,周玠气得咬着牙直起身,看架势是要揍薛韫山了,对此薛韫山毫不畏惧,脸上更是写道你来打我呀,来打我呀,打了我我就可以去姐姐那里告状,姐姐肯定会越来越讨厌你的,周玠!
周玠握拳,青筋暴起,抡起拳头就朝薛韫山砸去,薛韫山捂住脸,但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出现。
薛韫山奇怪,周玠怎会不动手?疑惑间,薛韫山撤开手,就见周玠正拿着一个香囊打量。
薛韫山低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登时气急:“那是我的香囊,你个小偷,赶紧还给我。”
周玠不还,一边躲一边看,他身手比薛韫山好,一躲一个准,倒是薛韫山,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涨红,知晓没有胜算,他赶紧拿出杀手锏:“殿下,你若不还我,那东侧的宅院我也不卖给你了。”
闻言,周玠冷笑,嫌弃地把香囊扔给薛韫山,薛韫山一面接,一面埋怨道:“你怎么可以扔?要是掉到地下沾了灰我就和你拼命。”
见薛韫山对香囊一副爱若重宝的样子,周玠冷笑:“你说这东西是祝荷亲自绣的?”
“当然了。”
“上面的绣工根本不像祝荷的手艺,我估摸她是在外面买了用来糊弄你的,她最擅长这种事了。”
“我看你就是酸。”薛韫山不信。
周玠不屑:“蠢驴。”
“诶,我就不懂,你一个皇子,为何总是说些不入流的粗话?”
周玠:“你以为你是谁?骑到我头上拉屎?若非祝荷,你早就被死透了,薛韫山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你今后给我放尊重点,忘记告诉你了,今后杭州便是我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