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祝荷意外的是,不论她说什么,祝练全信了,当然前提是她主动去碰他。
没办法,祝荷知道摆脱不了他,遂歇了心思,不跑了。
不久,富家公子邀请祝荷夜里出来游玩,祝荷允了。
离开客栈前,祝荷对祝练道:“我今天要晚些回来。”
祝练道:“为何?”
“今日街头有表演,有人约我去观赏,总不可能你陪我吧。”祝荷说。
祝练:“我陪你。”
“算了吧,你太招人瞩目了,况且那边人很多的。”
祝练擦自己的伞,祝荷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茶。
与祝练相处数日,渐渐深入了解过他后,祝荷愈发觉着祝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除去相处,也许还有日日与他同榻而眠的遭遇。
“祝姑娘尽量早些回来。”祝练接过茶,笑着说。
“我会的。”祝荷看着他手里的茶,想起自己也曾给他下迷药,但迷药对这厮完全不起作用。
怪物。
越看越像一条白蛇,长得美艳逼人,实则危险恐怖,每回与他同睡,祝荷俱感知到那股子阴冷的温度,滑腻柔软的皮肤与躯体,睡都睡不好。
祝荷有理由怀疑他真是蛇变的,保不准身上肯定长了蛇鳞。
乌瑶寨......到底什么样的秘法能将一个人变得跟蛇似的......祝荷稍作思索便浑身打冷颤。
诚如祝荷所言,她回来得有些晚,更重要的是富家公子极为热情,硬是要送祝荷回客栈,客栈门口,富家公子突然拽住祝荷的衣袖,这一幕被祝练瞧见。
被瞧见的后果就是祝练竟是要抽出伞中剑擦拭——要杀了他。
“你做什么?”祝荷骇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他反应这么大?
“你是我的,我不喜欢虫子碰你。”祝练笑得阴沉沉的,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他很不高兴。
谁是你的?祝荷吐槽一句,面上忙不迭拉住他:“他没碰我。”
祝练不信。
“真没有,不信你闻闻。”
祝练依言举起祝荷的手,送至鼻端嗅闻。
“没有吧。”
“......嗯。”
祝练:“你今晚是同他去玩。”
“是这样的。”
“前三天也是如此。”祝练语毕,上挑眼尾,嘴唇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等等,你听我说,我之所以和他一起是有原因,你冷静点,祝公子。”
祝练扭头,眼里满是猩红。
“你可千万不能杀人,我只是骗他钱而已。”
祝练端详她,她继续说:“先前被晋王抓住,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我回京城需要钱,每日吃喝也需要钱,不然喝西北风吗?”
屋里瞬间变得沉默。
祝练愣住了,旋即立马变了一副春风般的笑脸,“对不住,祝姑娘,是我误会了。”
“你把剑收起来。”
“好。”祝练收了剑,手还一直抓着祝荷。
祝练盯着祝荷的嘴唇,意味深长道:“祝姑娘,你把我惹生气了。”
“祝公子,你莫要倒打一耙,生气的人该是我,若你冲动行事,我们只会惹得一身麻烦事。”
“姑娘放心,我会保护你。”祝练目不斜视。
祝荷没好气道:“你怎么保护?我都要吃不起饭住不起客栈了,若不是那公子,我俩哪里有客栈住?”
“话说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祝练依依不舍松开了手,暗地回味触感,长睫兴奋扇动,脸上渐渐浸出少许潮红。
“姑娘莫要生气了,若姑娘需要银钱,我可以给你,姑娘无须去结交那些肮脏的虫子。”
“路引也要,明天。”
“好,容我出个门。”
“快去快去。”祝荷催促道。
“你等我。”他回答。
约莫一炷香后,祝练就回来了,彼时祝荷已卸好妆,正拿着一份地图研究。
祝练上前道:“姑娘,我回来了。”
“嗯,坐吧。”
“祝姑娘,夜深了。”
“是很晚了,你事情都办妥当了?”
“嗯。”祝练去铺床,又道,“祝姑娘,夜深了。”
“我知道,你先睡,我还不困。”
“好吧。”祝练解开腰带和缎带,脱掉外裳坐在床上,一面直视祝荷,慢悠悠地笑,一面百无聊赖地把玩垂落的银发。
他从前睡觉从不脱衣,祝荷说和她睡觉必须要脱外衣,不然不让他上来,祝练只好听话了。
“祝姑娘,祝姑娘......”祝练喋喋不休地叫唤。
祝荷快被他叫烦了,不耐地收好地图,吹灭蜡烛过去。
黑暗里荡漾起祝练如愿以偿的笑声。
“祝姑娘,你快来。”祝练期待道。
话音落地,祝荷迈步时倏然踩到祝练的鞋履绊住脚,径直栽倒下去,在祝练眼中便是她主动投怀送抱,遂没动手接住她,而是被她扑倒在床。
瞬息功夫,祝荷将祝练扑倒,双手压住了他铺开的银发,而嘴唇恰巧和祝练的唇瓣碰上。
两人亲上了。
冰冷柔软。
祝荷起了鸡皮疙瘩,脑中止不住臆想自己跟一条蛇亲了,立刻按他的肩膀直起腰杆子,从他身上下来。
屋里安静极了,只听到祝荷与祝练的呼吸声。
平日是听不到他的呼吸声的。
“好了,睡觉。”祝荷盖上被褥侧躺而睡。
过了一会儿,祝练在出神的状态里走出来,嗓音略带几分罕见的羞涩:“祝姑娘,你先别睡。”
“我困了,祝练祝公子。”
祝练瞳孔兴奋地颤动,意犹未尽地舔唇,嘴唇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这回不是虚幻的,而是真真切切的。
心口跳得飞快,刺挠挠的。
原来真的很舒服,原来是这种滋味。
祝练食髓知味,摸了摸冒红的脸腮,偷偷笑笑,俯身凑在她耳边道:“祝姑娘,我还想和你嘴对嘴。”
嘴对嘴?你说话可真是糙。
“不亲了,方才只是意外。你不是要睡觉吗?快睡吧。”祝荷数羊睡觉。
“原来这叫亲啊,你和他当时在亲啊,亲了那么久,得舒服死了吧。”祝练喃喃自语。
“祝姑娘,我想你亲我。”
“我睡着了。”
“祝姑娘。”
祝荷闭眼。
“祝姑娘。”
祝荷:“适才只是意外,祝公子我与你相识不久,关系,我也不知道是何关系,亲吻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情人?”他迷惑道。
“相互爱慕的男女。”
“那你为何与他亲了?”
“那时我‘喜欢’他,而他亦喜欢我,我们亲吻合情合理。”祝荷解释道。
祝练:“他走了,祝姑娘你现在属于我,我当你的情人。”
“不好,我又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
祝练:“我喜欢你啊。”
“你说的喜欢与我口中的喜欢并非同一个意思。”
“那是什么?”
“不好说,我口中的‘喜欢’是男女之情,很复杂的一种感情,无法形容。”祝荷含糊其辞。
祝练:“那你喜欢我好了,这样你就能亲我了。”
“这种事讲究缘分,不是说一说就可以的,勉强不了。好了,睡觉了。”
祝练眉眼间堆砌的笑容淡了。
“这个给你。”忽而祝荷将发箍从腕骨退下来,递过肩膀。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