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道:“无妨, 我自己可以。”
躲在被子里的薛韫山听得孟逸的嗓音,记起今儿是祝荷与孟逸相会的日子。
薛韫山浑身僵硬。
孟逸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嗯。”祝荷对薛韫山道,“薛公子,你小声点。”
薛韫山莫名有种羞耻感,感觉自己好像在和祝荷偷情,外头是祝荷的正宫夫郎,他是见不得光的奸.夫。
夫郎被祝荷排斥在外,而他备受祝荷喜爱,得以宿在她卧房里......
他在想什么鬼东西?快停下!!
他就算要当,也是当正宫夫郎,什么奸.夫,他才看不上呢!
打住,又想歪了!
薛韫山捂住通红通红的脸,捏捏自己的腮帮子,幸好祝荷看不见。
“薛公子,你放心,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祝荷出声,“我记得我们是朋友。”
薛韫山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薛韫山却怎么都不得劲,心里不舒坦,就好像祝荷故意与他撇清关系。
薛韫山张了张口,没逸出一个字眼,胸口盘桓一道难以化解的糟污之气。
朋友朋友,薛韫山昨天还很喜欢这个词,今儿就无比痛恨这个词。
祝荷继续道:“薛公子,我要走了,等我们走后,你再出来,离开时记得把门关上。”
说罢,祝荷起身离开。
薛韫山悄悄揭开一点被子,透过缝隙看祝荷,她穿得朴素,可薛韫山却在想穿得这么好看,孟逸那小子瞧见了还不得看呆?
薛韫山咬了咬唇,气得又埋进被子里。
外面响起祝荷和孟逸交谈的声音,不多时,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归为宁静。
不知过去多久,薛韫山在被子里闷得满头大汗,方才慢吞吞钻出来,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头,像个一动不动的粽子。
他忍不住开始想昨夜的事。
那些丢人难堪的记忆掠过,薛韫山撞墙的心加剧。
良久,薛韫山心想算了,反正在茶莺莺面前也不是头一回丢脸了,不就是像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掉眼泪嘛,不就是伸手要抱嘛,不就是死死缠着她嘛,不就是说了些醉后的疯言疯语嘛......
麻了。
薛韫山想,不打紧。
然后下一刻,他就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尖叫:“啊啊啊啊!!”
可恶可恶可恶!
崩溃半晌,薛韫山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昨儿咬了祝荷一口。
虽然是轻薄了祝荷,可是当时祝荷好像没有生气,甚至......后面的事他记不大清了。
祝荷似乎也啃了他一口......薛韫山不确定,但他的心告诉他,祝荷也咬了他!
四舍五入,他和祝荷亲嘴了。
亲、嘴、了!
薛韫山后知后觉心跳加快,如小鹿乱撞,满脑子都是祝荷,又缩回被子里偷着乐,旋即实在抵不住激动兴奋的心情,躺在在床上扭成一条蛆。
等等,这应该是祝荷的屋子,虽然他们昨儿没有同床共枕,可他睡到祝荷的床了欸!
薛韫山脑子更兴奋了,情难自已把头埋进软塌塌的枕头里,面容娇羞,深深汲取枕头上的香气。
好香,好香。
须臾,薛韫山仰头,眼眸水润,摸了摸枕头,害羞地眨眨眼,用湿红的、颤抖的嘴唇在枕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亲完之后,薛韫山克制不住开心,抱紧被子咯咯地傻笑。
此时此刻薛韫山跟傻子是没两样的。
薛韫山轻哼一声,心想,祝荷拿走了他纯洁珍贵的初吻,一定要她负责,他可不受这委屈气!
可是——他已经把她推给其他人了。
思及此,薛韫山憋闷。
怎么办?
薛韫山想尽办法也没找到合适的解决法子。
不管了,先去现场破坏祝荷和孟逸的相会。
薛韫山赶紧起床,料理好自己后就出发,然而出了门,他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祝荷和孟逸去了哪里?
昨晚他烦得什么都听不进去。
该死,薛韫山无比恼恨昨夜不争气的自己。
但现在不是恼恨的时候,他得尽快找到人,可是没等他走多远,薛府的家丁就过来把薛韫山逮回去。
薛韫山一万个不愿意,可家丁们更不想违背大少爷的命令。
薛韫山一夜未归,他哥薛崇山特意着急,连夜派人找,找了半夜没找到人。
“少爷,您就跟小的们回去吧,您失踪一夜,大少爷特别担心您,他都一夜未睡。”
闻言,薛韫山纵使不情不愿,也只能回去了,他想等回去见了哥再出来。
薛韫山算盘打得好,殊不知他这一回去便出不来了。
.
时辰回到祝荷出屋与孟逸汇合。
孟逸给了祝荷一百两买她的茶,祝荷取一半的钱,另一半要归还给孟逸。
她说:“孟公子,我的茶不值这些钱,剩下的钱请你拿着,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孟逸感动,道:“无妨,茶姑娘,你就当这剩下的五十两当做是我自愿给你的。”
祝荷态度坚定:“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两人来回推脱,最后孟逸败下阵来,只能收下五十两余钱,他心想茶莺莺真是个好姑娘,诚实善良,知足淳朴,温柔厚道,处处为他人着想。
“孟公子,这是你的茶。”祝荷把五个茶包交给孟逸。
孟逸赶紧收下,然后上马车将这五个茶包放在匣子里珍藏。
接下来祝荷便开始与孟逸游玩,相互熟悉。
在祝荷的花言巧语与娴熟的演技下,孟逸沦陷得更加彻底。
夜间,孟逸依依不舍送祝荷回家。
祝荷跨过门槛后,回头对孟逸说:“孟公子,我今天很开心,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谢谢你,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你带给我的快乐,你真是我见过最风趣诙谐的男人,扇子也耍得很好看。”
这一席话砸下来,孟逸脑袋晕乎乎的,如坠云端,手里的扇子差点脱手掉下来。
“茶姑娘,下回我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我的专门放扇子的扇楼,里面皆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扇子。”
祝荷眼睛透亮:“好,我会期待的。”
孟逸颔首。
祝荷望着孟逸,神色倏然严肃,欲言又止。
孟逸问:“茶姑娘,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祝荷张了张口:“我......”
“茶姑娘,你只管说,我洗耳恭听。”
祝荷下定决心,折回来走向孟逸。
她缓缓道:“孟公子,有些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儿见公子你真心以待,我想我也要跟你坦白,倘若你觉得不适,别往心里去。”
“你或许知悉我和明二公子分开,盖因他的关系,我其实很难再相信一个男人,总会心绪敏感,多思胡想,但自从与你相处后,我便久违感觉到放松......孟公子,我可否要求你在我这抵押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必须是你喜爱贵重之物,若你未来也像明二公子那样变了心,那我就把这个东西没收,若你没有,我便会将它还给你。”
“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求个心安,也想确认你们到底......”祝荷垂下眼。
孟逸意识到祝荷那隐秘的暗示,登时激动坏了,忙不迭道:“不不不,我能理解。”
说着,孟逸不假思索把手里的折扇交给祝荷。
“这把折扇是我最喜欢的一把扇子,茶姑娘你瞧瞧可以吗?”
祝荷点头:“我会好好保管的。”
孟逸道:“茶姑娘,我并非玩乐心态,我孟逸是真心想帮你的,也是想认真与你......相处,虽然其他人不一定,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孟逸一边诚恳表示真心,一边不忘贬低诬陷自己的对手,心眼子倒是不少。
祝荷细声说:“嗯,对了,孟公子,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
孟逸偷着乐,知晓这是祝荷与他之间的秘密,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胜负便已然分出。
祝荷选择了他,还收了他的定情信物,想到这,孟逸心里不禁嘲笑那些死在起点的竞争对手。
压下心头喜悦,他信誓旦旦道:“我嘴巴特严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祝荷:“我相信你。”
“我进去了,孟公子。”祝荷微笑,在孟逸的注视下关上门。
门后,祝荷敛了虚假的笑,摸了摸手里新鲜得手的扇子,她不懂行,却瞧出这柄扇子用料做工,包括扇面的题字画作都很高级,定是件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往后六天,祝荷每天赶场子,忙碌又轻松。
也不用她做什么,那茶钱自己钻进她口袋里。
莫看每次银钱数额不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若积攒下来,那款便不少了。
除此外,祝荷依葫芦画瓢,用同样的话术骗了少爷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在她这里抵押一件贵重的宝物。
目前这七件宝物总价值超过一万两 ,具体未知。
眼下七个少爷个个心里皆以为祝荷背地里选择了他,正沾沾自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