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总统的任选都可以操控,在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是资本家不能干涉的了。
哦!
不!
还有一些,比如说两党委员会的高层,他们还没有被资本渗透,不过这可能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资本想要更完全地渗透到权力的层层面面。
而顶层的政客们,正在为保护最后的“纯净”想尽办法约束资本的扩张。
在联邦,有关于约束资本势力的法案书都数不清,从《反垄断法》开始到《最低时薪法》,这些法案的核心内容,都是在对资本的膨胀进行控制。
我们不许他们这样!
我们不许他们那样!
并且每年都会有相关的修正法案进行表决,对过去已经落后于时代的法案进行修正,以确保这些法案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成为吊死资本家的绳索!
在这个过程中,民众的参与度其实并不高,民众反而更像是一种薪柴,只有被燃烧成为养料的份。
现在特鲁曼先生要为人民解绑,那么他就必须付出一点什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地得到,你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特鲁曼先生的眉头已经拧得很深了,他喝了一口酒,又掏出了一支烟。
他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思量,也许林奇说的对。
他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国会和资本家的认可,尽管他能做到,但做到了,也只是短暂的。
想要长久,就必须遵守规则!
直到一整根烟吸完,特鲁曼先生才轻叹了一口气,“可我怕他们要得太多,你知道,有时候我们可能作出的让步只是一和零的区别。”
“但就是一和零的差距,就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且无法挽回的影响,你有什么办法吗?”
“一些启发,或者其他什么?”
他说着笑了两声,“我现在也很迷信,我相信你肯定能有办法解决,而且你总是赢!”
他半真半假的开了一个玩笑,像是那些崇拜奈何迷信林奇的人已经把他符号化,甚至是神化了。
他们觉得林奇就是幸运之神,然后一群这么想的人聚集在一起搞出了一些类似宗教的组织,宣传信仰林奇能够获得更大的胜率。
在赌城和赌狗之中,和林奇有关系的,类似仪式类用品的销售量正在激增!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还有点危险。
林奇听完一边笑一边摇头,“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做到,也不需要我们作出太多的让步,我们只需要……把整个社会群体分成不同的成分。”
特鲁曼先生的表情逐渐的严肃了起来,他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然后拿着笔,看着林奇,“继续说……”
这是他以前为前任总统先生做幕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习惯,随时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能够有效的帮助他的生活和工作。
有时候人们的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你以为你记得很清楚,甚至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结果一转头可能只是打了一个喷嚏就会冒出“我刚才记得是他妈什么东西来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比起并不靠谱的大脑记忆,笔记本显然就稳重实在得多!
林奇看了看那个有些老旧的笔记本,开始谈论自己的想法。
“我们可以从两部分,为社会成分进行一次全新的排序。”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背部能完全贴合沙发的靠背,这样坐不会累,还很舒服。
随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需求,以及……”,然后是第二根手指,“消费能力!”
“这些年来我注意到有一些很有趣的现象,一些保险公司,包括了一些企业,都在谈及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的问题。”
特鲁曼先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是的,他们希望能有一些东西能从社会保障制度脱离出去,以商业保险的形式存在。”
最先发出这个观点的就是医疗集团。
对于医疗集团来说,同样成分的药片,一个放在纸袋子里,包装加上十片小药片只能卖出十分钱的价格。
和同样的三个药片,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却能卖出十块钱的价格。
他们显然更加倾向于后者!
资本的本质就是对更多利益的追求!
但因为社会保障制度的存在,加上联邦政府对医疗集团的约束,他们必须在生产高档同类药品的情况下,生产一些廉价的低端产品。
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的药品,这里有一个名录,每年联邦食品药物监督委员会会对这个名录进行调整,将一些东西加入进去,或者移除一些已经没有价值的。
民众们也更倾向于选择廉价的药品,因为这部分可以通过社会保障局报销,最终治疗费用会打入银行账户里。
从这方面看,民众们得到了好处,但医疗集团却对利润不太满意,可能只有两三分的利润,显然不如三片就卖十块钱的更好!
所以他们联合保险行业,甚至是他们自己成立了一些保险公司,来推动商业险。
简单一点说,买了这些商业险就等于购买高档药品时有很大的折扣。
然后请了各种名人做代言,赠送他们大额的医疗保险,并让他们为那些特效药做代言。
可很快医疗集团发现,商业保险的利润率也很高,而且高的惊人!
并且商业保险这玩意没有漫长的开发周期和有可能没有任何结果的高额投入,这些人,包括保险公司,都希望医疗保险能够从社会保障中脱离出去。
联邦有六千万人,假设每个人每年要支付一百五十块钱的商业保险,那么这就是一年九十亿的大买卖!
更关键的是买了商业医疗保险,真的发生了问题,他们未必会赔偿。
每年联邦都会发生很多起因保险公司拒赔而引发的官司,他们不在乎和客户打官司,他们有完善的公关团队,民众们甚至都不太清楚有这些事情发生。
甚至于,在保险公司内部存在一条很“奇葩”的潜规则,那就是业务经理想要再往上升,升到管理层或者成为公司合伙人。
他们就必须为公司“节省”一定的支出,也就是经他们手能够拒赔一定的金额,那么他们就能晋升!
很无耻,但这就是这个世界。
特鲁曼先生认真的琢磨了一会,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略微歪着头看着林奇,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第1667章 给每个人他们想要的
特鲁曼先生苦于没有人支持他,以至于现在对他来说,整个世界仿佛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除了工人阶级。
但现在他不敢把这个消息完全的放给工人阶级,因为他一旦那么做了,也许工人阶级会认为这是他们唯一战胜资本的方法!
他们会团结起工人工会,以及其他更多可以团结的力量,和资本家们打一场“战争”。
哪怕最后工人阶级赢了,特鲁曼先生也不会赢!
只有他先赢了,才能取得全面的胜利。
在联邦历史上因推动某项政策从而下台,被弹劾的总统,可不止一位!
用总统的位置去换一个政策的实施?
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但在他找到办法之前,他正失陷于孤岛之中!
现在似乎唯一能够给他找到一点方向的,可能就只有林奇了。
面对特鲁曼先生的疑惑,以及他渴求的那些答案,林奇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什么,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什么是政治斗争?”
一句话,让特鲁曼先生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实对整个联邦的大环境来说,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并不明显。
这不像是在中古世纪,贵族,或者政客们为了某一种“理念”、“政治流派”或者“某种学术学说主义”谁更具有先进性,斗得死去活来。
在这里,只有宗教斗争会斗得死去活来,政治并不完全是这样,哪怕是在封建社会。
妥协,交易,才是政治的核心,政治从来都不是“绝不退缩的向前”,所以林奇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特鲁曼先生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如果你说政治斗争很惨烈……
可实际上国会中的任何人都会在任何时间作出任何和自己政治立场相悖的事情来,他们就像是没有廉耻的女表子,一边说着“我爱你”,一边为其他客人脱下裤子。
但你要说政治斗争不惨烈……
被弹劾的总统都有好几任了,似乎真到了尖锐的时候,也挺惨烈的。
大批的议员落马,总统,州长也不会好过。
他不知道怎么去精准的概括联邦的政治,自然也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政治,到底是什么?!
他摇着头,看着林奇,“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也许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好的,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的强盛。”
“在我看来,这就是政治,我们的政治!”
林奇笑的很委婉,“其实政治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团结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支持你。”
等了一会,林奇没有继续说什么,特鲁曼先生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简单?”
林奇微微颔首,“它简单吗?”
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的特鲁曼先生逐渐的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但是答案映射出来的东西却不那么的简单。
如果真的有很多人支持他,那么他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林奇讨论如何解决那些国会议员和资本家的阻拦!
有那么一会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很好理解,它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
“没有人能让大多数人一直支持他们……”
林奇不等他说完,就接着说道,“除非他能给出让大多数人都支持他的理由。”
“而这,就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情的原因。”
他稍稍端正了一下坐姿,“其实在我看来,想要推行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方案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我们只要给国会议员们他们要的,给资本家他们要的,然后他们就会给我们要的。”
特鲁曼先生也进入到状态中,“他们要什么?”
“无非就是财富,还有更多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