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我们必须得谈谈。”
“我们是联盟，”没等国王说什么，维加直接将一张羊皮卷放到了它面前，“我愿意对地精王国放开武器的出售，但前提是您和我们必须签署百年友好契约。”
地精国王的表情微微放松，它原本就没想过拿到魔法武器的制作工艺。
无论是魔法左轮还是现在的魔力大炮，来都来源于眼前的女巫。她完全可以无视自己的要求，毕竟如果在给她一点时间，她就可以不需要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但现在，女巫理解它的担忧，也理解地精的恐惧。所以她主动表明盟友的身份，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能放开出售，给地精们装备上，这就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
如果地精们足够聪明，完全可以自己研究，女巫并没有断绝它们这条路。
“我明白你的意思，”地精国王微微坐直，这一瞬间，它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对的选择，它第一次对一个人类报以感激。
“谢谢，林，谢谢你做的一切。”
维加握住了它绿色的手腕，“我们永远都会共同前行。”
经过一个冬季的几轮扩张，新联第一军的人数已经从387人翻至了1096人。
维加立即成立了第二军，并将射击队、投掷队等分散编进两军中，作为队长一轮接一轮的筛查与选拔。
新联军队紧锣密鼓地训练着，现如今地精选拔出的士兵也加入进来。
仅仅一个多月的训练并不能提升太大的作战能力，但是火力的强大足以弥补这一点。
截止到城外战争爆发后的今日，军工厂已经生产出了67把魔法左轮，军装、粮草更是流水似的送往军营。
第一军被派遣驻扎在新联城外，和骑着死亡蠕虫的地精士兵们共同组成新联混编队。
城内同样被紧张的气氛感染，只不过领民与外来人员完全是两种态度。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必须得回去！”
“就是！你们这里又要打起来了，让我们呆着岂不是让我们死吗？！”
“该死的小矮怪！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巨大的死亡蠕虫朝吵闹的人群发出嘶吼，第一军的士兵冷硬地说道，“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各位的安全，新联城门暂时关闭。如果决定在此刻离开，那么必须接受我们的严格检查！并且再也无法重新进入新联城门！”
说完，蠕虫上到地精士兵拉紧长弓，矿制箭头让巫师们闭上了嘴巴。
纠结过后，一大部分人仍然决定离开。
只剩一小部分艺高人胆大的，扭头回去，想要赌上那么一把。
这些人稀稀拉拉回去时才惊愕地发现，和他们七上八下的紧张心情不同，新联领民们似乎全体被某种东西点燃了。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在城门口的是南部的彭拜军！”
“什么？！可我们赢了是不是？早上我看见第一军的士兵们回来了！”
“赢了！我姑姑家大儿子的妻子的弟弟就是昨晚的守卫军，听他说我们的第一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对方全部烦死了！里面还有不少无视呢！”
“我的——天啊！！我们赢了！我们可以打赢巫师！”
一场胜利让新联城的气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奋力向前的。无论上面下达怎样的生产任务，众人都不会觉得累。
相反，不少人甚至主动挤进政务厅，希望能为战争出一份力。
“他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和战争狂人一样？”梦娜站在窗前，吓得不停用羽毛扇扇着风，她美丽的白颈上全都是细密的汗，就连出演贵族时她都没有如此紧张。
她的女仆……不，助手在一旁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可能因为夫人您的贵族实在太出色了，正因为您，他们才能时时刻刻回忆起曾经被迫害的地狱般的日子。”
助手说的没错，能造成这样的场面，完全得益于移动剧场那几次免费演出和夜校里的政治思想教育。
领民们对贵族的恨意时忆时新，午夜梦回，脑海里全是想把贵族撕成碎片的冲动。
现在，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了，所有人都卯足了劲贡献自己的力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全新联上下都明白——如果女巫小姐战败了，如果新联没了，如果贵族重新统治这片大地，他们立刻就会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想拥有自己的工作？想拥有自己的房子？想家里有余粮兜里有闲钱？
不，根本不可能，他们的皮会再次被贵族们扒掉，他们的孩子会再次沦为永远无法翻身的下等人。
不反抗就会死。
不努力帮助女巫小姐赢下战争，他们，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就一定会死。
所以必须要赢。
没有退路。
第80章
克里斯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
他昏迷前的记忆还清晰停留在脑海中，那位神秘的高级巫师让他无比忌惮。
所以他用耳朵倾听外界的声音，并试图调动体内的魔力。
但第二件令他恐惧的事发生了，他完全无法感受到自己的魔力了！
克里斯猛然睁开眼睛，在手腕上发现了一个沉重的金属镣铐。
镣铐平平无奇，是每个监狱都会使用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腕上这副上篆刻着一道奇怪的纹路。
克里斯彻底懵了，“这究竟是什么？”
远在科索山中青蛙先生咂咂嘴巴，身上逐渐冒出一层浅淡的绿光。
它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支刚缴获来的传信蜡烛前，展开信纸，将自己的爪爪按了上去，然后叼着将信塞进烛火中。
这是女巫小姐和它约定好的暗号，如果它感受到了那位俘虏醒了，就通知一下维加。
很快，监狱门被打开，一袭黑袍的女巫大步走了进来。
“看来你很喜欢我们的新礼物。”
克里斯满脸惊惧，镣铐被他晃的“哗啦哗啦”响，“这是什么？”
维加尾音上扬，“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这是抑魔镣铐。”
克里斯愣住了，他虽然生活在南部，但也听说过其他领地的大事。
抑魔镣铐，这是不久之前北部古帕斯郡的瓦尔特大公搞出来的小玩意儿。
听说，是为了关押一位犯了大罪的女巫。但没过多久，那位女巫就在一场火灾中死亡了。
抑制了魔力的她和平民一样，逃不开任何灾难。
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手上？明明他现在在东部，而不是北部。
难道……新联的背后，竟然有瓦尔特的影子？！
“你……”克里斯忍不住后退一步，“你是高级巫师？”
“我家主人希望我能和您谈一谈，”监狱外的女巫避开了这个问题，她声音平淡，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礼貌，“他说您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不该和城外那些废物一样死去。”
越避开，越容易让人信服。
克里斯心底一“咯噔“，“城外……那些士兵……”
维加面不改色点头，“是的，彭拜的先头军被我们全部歼灭了。彭拜不该做动手的第一个，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克里斯强作镇定，但尾音的微微颤抖已经暴露了他的震惊。
真的是高级巫师……还是有能力能和彭拜大公对峙的势力……难道真的是……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维加望着他微笑，笑容里满含深意，“我以为您已经猜出来了？这片大陆，还有谁有能力和彭拜对抗呢？”
克里斯是一位合格的贵族，还是世世代代忠于彭拜家族的人。他读过很多书，和彭拜大公一起出席过很多高贵的场合，也见识过一些溪地国家与吉利金的战争。
如果换做普通巫师，不一定知道这么多，更不一定会信中间有瓦尔特的影子。
简直莫名其妙。
但瓦尔特知道很多上流社会的事，更知道仅仅几个魔法月的冬季里，新联搜刮了多少金币——
那是一个连彭拜大公都无法忍住的数字。
他当时就信了。
因为无论是抑魔镣铐还是高级巫师，都无法作假。
仅凭一群常年生活在地底的小矮怪，是绝对不可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的。
所以这一定是另一位大公爵的做的。
克里斯一颗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先生，”维加走近铁制栏杆，漆黑的眸子里仿佛藏了整个深渊。
她长久注视着克里斯，声音蛊惑，“我家主人说，经过你们俩个几次接触，他非常欣赏您身上的智慧与天赋。所以他只留下了您一个人，但是他手下不养闲人——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监狱内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无论是“不听话就会死”的威胁，还是钻心刺骨的恨意都催动着克里斯的神经。
他明白，这是神主赐予他的机会，向彭拜复仇的机会。
很久之后，这位指挥官才一步一步走到栏杆前。
他的脸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但一双眼睛却阴的吓人。
“瓦尔特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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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拜派出去的几波观察兵都狼狈退了回来。
因为新联的警戒线已经彻底拉开了，一整夜都没让他们找到防守薄弱的死角。
再加上魔力充裕的那两盏巨大的魔法大灯，别说平民士兵了，就连契约者巫师召唤的动物也进不去。
天上地下，根本毫无松懈。
所以这些人自然也没办法知道那队先头兵究竟出了什么事，深入城中的克里斯又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