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划过喉咙,却是不能对他的症状缓解多少。
他正欲给自己再倒一杯水。
宋衿禾忽的出声:“我也想喝。”
只是一道声音,便让盛从渊身体又热烫了几分。
他轻轻点头,换了个杯子替宋衿禾倒水。
宋衿禾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突然觉得那阵渴意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双手捧着杯子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把唇贴上杯壁浅喝了一口。
温水沾湿她的唇,在那片红润的柔软上染上一层莹亮的水光。
盛从渊伸手拿回杯子时,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空气中属于宋衿禾的气味似乎浓郁了起来。
像是某种花香,却又带着几分甜腻,窜入鼻腔又勾缠心尖。
盛从渊拿到杯子却站着不动了。
宋衿禾不由奇怪地抬眸看他:“怎么了?”
盛从渊开始怀疑自己的自控力,怎会差到这个程度。
就像是真的吃了椿药似的,满身热火,满脑子汹涌躁动的思绪。
可那明明只是大补的壮.阳汤而已。
若真有让人理智失控的功效,早被朝廷管制起来了。
但或许是旖念本就浓郁。
再加之冲动的躁火,让他此时有一瞬失神。
宋衿禾被他晦暗不明的神色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微蹙起眉头,又追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盛从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忍不住伸手,想用手掌捧住她的脸蛋。
但掌心并没有碰到她,反倒是指尖先触及了她的脸庞。
宋衿禾愣了一下,下意识有后退的反应。
下巴忽的就被盛从渊抓住了。
热烫袭来,灼得宋衿禾心口一跳。
她下意识的动作停住,只怔然地抬眸与盛从渊对视。
盛从渊此时的表情让人生出几分危机感来。
他明明没有皱眉,眸中盛着波澜的水光,却给人带来一股难以承受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知他是眼睛水汪汪盯着主人的乖狗,还是锁定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
不该上当,却又忍不住好奇。
盛从渊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逼近她身前。
他俯身凑近,呼吸洒在她脸上,粗粝的指腹生了自主意识似的,径直按上了她饱满水润的双唇。
指尖摩挲,来回揉弄。
将那双唇上的水润抹到了他的手指下。
盛从渊脸上神色好似没有任何变化,但揉弄的动作却令人止不住颤栗。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粗鲁,还是温柔。
宋衿禾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
她嫣唇微动,似要再次开口。
盛从渊毫无征兆地先一步开口:“小禾,可以吻你吗?”
他凑得更近了,鼻息间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新香气,混杂着他的体温,灼得人思绪混乱。
宋衿禾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脸颊两侧都热得厉害。
更恼他都凑到跟前了,还问这种话干什么。
果不其然,盛从渊并没有给她开口回答的时间,亦或是在他自己看来已是等了许久不得回应。
盛从渊一腿屈膝跪上床榻,瞬间把她禁锢在他腿.间。
压来的身形逼得宋衿禾不得不后仰身子,以手撑在床榻上,才不至于倒下去。
下巴被他施力抬高,他便低头朝着那抹嫣红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瞬间激起周身一片躁动的酥麻。
他双唇过高的温度引得宋衿禾无意识地低吟一声。
他怎这么烫。
宋衿禾眼睫颤了颤,很快就被盛从渊带来的热温扰得无心多虑了。
她下意识地张嘴,梦里有过的多次亲吻让她不自觉想要探出舌尖。
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盛从渊呼吸粗重下急促压倒而来的力道。
他一手掌着她的腰,一手下滑掌住她的脖颈。
卸了她支撑的力道,便将她彻底压到了榻上。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
旖旎的氛围被瞬间打破。
宋衿禾蓦地睁开眼。
盛从渊也愣了一下。
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不远不近,好似就在院子旁边。
明亮烛火将两人脸上还未褪去的红热照得明显。
乱了节奏的呼吸交缠在近处。
宋衿禾怔然看着盛从渊起伏的胸膛。
他的衣襟彻底乱了,俯身的动作露出衣衫下遮不住的光景。
一片健壮结实,让人眼眶发热。
然而,屋外又是砰的一声响。
宋衿禾霎时回神,移开了目光。
盛从渊眉心突突跳了几下,垂眸一看,身下光景混杂着屋外不断传来的声响,让他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还是宋衿禾下意识抓了一下盛从渊的衣袖,紧张又不解地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她话音刚落。
厉峥不知是有意无意的高声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动作麻利点,都这个时辰了,别扰人清静。”
宋衿禾:“是爹的声音。”
盛从渊:“……”
紧接着,竟还有盛瑶的惊呼声:“在那!在那!快给我捞!”
宋衿禾:“娘也在!”
盛从渊:“……”
这下,饶是那壮.阳汤功效再怎么热火,盛从渊也全然冷静下来了。
他退身起开,重重呼出一口气来,脸上表情仍旧不怎么好看。
宋衿禾暂且还没工夫回想方才被打断的亲近。
她也连忙重新坐起身来,担忧道:“爹娘在院外干什么呀,我们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盛从渊迈步走动,却不是去门前,而是又走到了桌前。
开口时,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不必去,他们一会就消停了。”
宋衿禾茫然地看着他动手给自己倒水,眨了眨眼:“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
但也知道。
这会盛从渊才是完全明白父母搞这一出最终是要干什么了。
难怪又是下厨,又是炖汤,一顿饭前前后后让他喝了三大碗,然后又在夜里专程来到他们院外搞出这种动静。
像是一日都留不得他似的。
很有他爹的作风。
宋衿禾越想越不解,但看着盛从渊又仰头喝水,不由嘀咕:“你不是刚喝过一杯,怎又喝……”
她的嘀咕声很轻,没叫盛从渊听见。
盛从渊喝过水后,放下水杯:“熄灯睡觉吗?”
“当真不管屋外吗?”
话音刚落,屋外又是一声响。
但盛从渊还是淡声道:“不管。”
宋衿禾抽了抽嘴角,这便把身子缩回榻上了:“那睡吧。”
盛从渊一声呼气声熄灭烛灯。
随着屋内暗下来,屋外的动静似乎也消停了。
盛从渊的身影站在床榻边窸窸窣窣脱鞋时,宋衿禾还分神地思索着,屋外方才究竟是在搞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