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得见过猪跑不是?
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这家商业街有个那么大的西餐厅了?
夏棠将这个疑惑放在一旁,又听陈敏芝说了好几句腹诽苏曼的话。
她似乎十分看不上苏曼的高傲性子,不过夏棠想到那一天苏曼鼻孔朝天的模样,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把隔壁门面扩进来的打算,算是泡汤了。
计划落空,夏棠心里到底有些闷,晚上回去的时候,便和秦越说起这件事。
秦越正在叠衣服,一边叠一边说:
“要不,我帮你去我们厂子问问?”
“你们厂?”
夏棠想了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呀!
那一条街上,除了她那间和隔壁那一间是药材厂的,其他的那些门面,可不都是机械厂的产业吗?
不过,那一片她已经看到有陆陆续续的店开起来了。
能有她的地方吗?
秦越将衣服全都整理好放在一边,走到夏棠身边坐下,将她揽起抱在自己的腿上。
夏棠窝在他的怀抱里,听到他的声音从胸腔传来,闷闷的,黏黏的:
“正好这几天后勤科的科主任在我们科室开会,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不确定一定能问的到。”
“真的吗?”
夏棠一高兴,捧着秦越的头就亲了一下,“吧嗒”一声还挺脆。
随后,人便要从秦越的怀里跳下去。
可没想到,刚一动作,便被身后的青年长臂一舒给拽了回去。
耳边传来黏糊糊的声音:
“这就完啦?”
*
有了秦越的这个建议,虽然还八字没有一撇,但到底有了前进的方向。
第二天夏棠去小吃店的时候,又恢复了满满的元气。
小吃店如今白天加上夏棠,人手能够三个人,有时候忙起来,还把卖菜老张都抓过来顶一会儿,事情忙碌,但也算是有条不紊。
前些日子,夏棠算了上个月的净利润,惊喜的发现已经破了一千二。这个月的糯米饭卖的也好,月底结算的时候,收入还能再创新高。
她心里高兴,大笔一挥,将几个人的工资又提了一提。
马大凤朱村花她们三个全职的每个人提了十五,敏云也提了十块钱。
大家伙加了工资,心里头高兴,干活干的比之前更卖力了。
陈敏芝倒是心里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连说了几次,不要给敏云提工资。
但夏棠心里有其他的打算。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发现,敏云其实是个挺能干的姑娘。
人本分正直,记账记得也好,如今干的多了,也不再害怕和别人说话。虽然不能够像朱村花那样热情开朗,但也能做好本职的工作。
这样的姑娘,如果她愿意的话,夏棠是很乐意拿她当骨干培养的。
等她开了新店,让她做店长、或者直接做合伙人也不是不行。
况且,夏棠明白陈敏芝家里的情况,也知道敏云在陈敏芝家里住着,那是一家人都有意见。
如果给她的钱多了,她将来能够自己出来单租个房子,也算是帮姐姐减轻了矛盾和负担。
不过这些,夏棠倒是没有和陈敏芝说。
只等之后真的实施的时候,再说。
这几天她又腌了几缸酸木瓜,便和马大凤一起将缸转移到大门口放好。
正干活的时候,却见到苏曼又妖妖调调的走了过来。
苏曼人生的好,三十来岁的年纪风华正茂,一条棕黄色的筒裙,下头还穿着小羊皮靴子,走起路来“哒哒哒”的,十分带劲儿。
她走过来,看到夏棠和马大凤在挪粗瓷大缸,还好奇的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夏棠抬起头,将耳旁散开的头发往耳后掖了掖:
“这是腌木瓜,是店里要用的。”
苏曼也闻到了那一股子酸味儿,眉心皱了起来,颇为嫌弃的问:
“你不是老板吗?你也需要干这种活儿?”
夏棠失笑:
“当老板就不用干这种活了吗?”
那她干的可太多了。
苏曼没有接这一句,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夏棠,我听说你要租隔壁这家店?”
还没等夏棠回答,她便嗤笑了一声:
“别以为开了间小店偶尔火了,就觉得自己抖起来。想开大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人脉和条件。”
这话难听的,就连马大凤都站起来了。
夏棠也直起了身子,视线平平的对着苏曼:
“你要是这样说,我倒也想改一间西餐店了。我这面积虽小,但老顾客多,没准还有更多人买账呢!”
苏曼的脸变了颜色:
“你怎么知道我要开……”
“我不单要开西餐店,我还要卖法式焗臭豆腐、意式折耳根汤、黄油香草焗竹虫、六成熟的煎驴肉……”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懂西餐吗你!”
苏曼听到后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气的鼻孔都冒烟。
她气呼呼的往回走,一边走,还听到身后的夏棠大声说着:
“喂?别走啊!要不要来我这里,试试虾仁猪心意大利面啊!”
等苏曼气呼呼的走了,马大凤还傻乎乎的问:
“老板,啥叫意大利……面啊?”
听上去不土不洋的,小吃店真的要出吗?
“别管,糊弄人玩的。”
夏棠忍不住笑了一下,推了一下马大凤:
“咱们继续弄咱们的腌木瓜。”
*
第51章 51 烤乳扇
广城的秋天, 原本就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晚些。
然而进了十一月,日子也渐渐的从热得燥人的夏天,逐渐变成了难得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太阳仍旧在天上热火朝天的照着, 却似乎没有了夏日的炎炎, 反倒让地上的人们增添了不少活力。
这里是中国的南大门,改革春风最先吹到的地方。
在其他地方还在试探前行的时候, 这里却已经吹响了八十年代的第一声号角。
日后很多见惯了的建筑,如今正一天天的盖起来。
日新月异, 概莫如是。
夏露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
来了好几天,她依然不适应这过于密集的人群,有时候看到人多的地方, 还有些害怕。
也难怪她害怕。
任谁刚一下火车就别人摸了兜, 掉了身上所有的零钱, 心里都不免会打鼓。
虽然她来之前便将整钱全都缝到了内裤上, 心里也心疼的厉害:
那可是三十多块钱呢!
谢明辉大半个月的工资,就那么让人给摸了!
她心里头一直惦记着那丢的三十多块钱,以至于刚来广城的一点兴奋,都被打消了不少。
又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正规招待所,七找八找的才在找到个开在握手楼里的黑旅馆,勉强住了下去。
一天五块钱,贵得心里流血。
因为这两件事, 夏露露也没了在广城闲逛的心情, 一连几天都往批发市场里头跑, 就想着批点便宜货赶紧回云城发家致富。
可是一连逛了好几天, 都没什么收获。
一开始来的时候,她想要批一些衣服回去卖,但现在能穿的秋装, 随便拿两三件都沉得想骂人;
后来又打算买点发箍耳钉发卡什么的,但那些都是精巧的小玩意儿,她又怕路上也压坏了卖不出去;
再一想买这些零碎的,回去跟那些大妈一起蹲在夜市里头卖,那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眼看一连跑了几天,除了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一双鞋之外,啥都没买着,
夏露露心里头着急上火,走路的时候,难免就没了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