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机会”,而不是名额。
大名单这个东西提交上去之后按道理来说,基本上不会更改,毕竟每个州都有自己的想法。
联邦是一个公正公平自由的国家,别人推选谁进国会是他们自己的权利。
他们就算是推选一只狗进国会,那也是他们乐意的事情,谁都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对,然后驳回这个大名单。
但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哪怕他们推荐一只狗,这个狗也必须是公狗才行!
所以翠西女士要的只是相当于一次“提名权”,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这个要求,别人不难答应,只要关系和她过得去就行。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斯勒姆,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我那边的电话。”
送走翠西女士之后,林奇回到了办公室里,给保守党委员会主席约他见面。
保守党委员会主席也要去斯勒姆那边做州政府的特别顾问,而他能不能有这个身份,只取决于林奇是否愿意支持他。
没多久,老人家就来到了林奇的办公室。
现在他已经不在那个显赫的位置上,所以他出入这种资本氛围比较浓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说他又在搞什么幕后钱权交易。
老人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羊毛的帽子,看起来像是一只胖企鹅!
“这该死的鬼天气我真的是受够了,我现在渴望立刻就能去纳加利尔那边!”
“他昨天还和我通话了,他告诉我那边现在已经有二十二度,我喜欢这个温度!”
纳加利尔处于热带,这个时候气温已经爬升起来,对于老人们来说,他们最不怕的就是热天气,最害怕的则是冬天。
这就像胖子喜欢冬天但讨厌夏天是一个道理。
话里赤果果的羡慕毫不掩饰,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每天穿这么多衣服才能出门,简直就是受罪!
至于夏天太热了怎么办?
见鬼,空调已经诞生很多年了,而且小型化和家用化的技术越来越成熟,完全可以用空调解决夏天过热的问题。
林奇笑呵呵的应了一句,“如果你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老人举起了手又快速的落下去,拍了一下腿,“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我只想赶紧离开!”
“我们明天就走,坐飞机。”
林奇说完这句话,两人很默契的沉默了一会。
随后老人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
这次保守党候选人的丑闻搞得保守党非常的难堪,迫切的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些责任。
党派领袖显然不合适,其他人又不太够分量,最终他还是一咬牙,站了出来。
其实相较于进步党委员会主席从容的离开,他的离开显得多少有点……匆忙。
这也让他有些心潮难平。
但现在说这些,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确定了时间之后,林奇就让人安排了飞机,并把一些工作安排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乘坐林奇的私人飞机直飞纳加利尔。
抵达纳加利尔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乘车直接去了前进步党委员会主席那。
两个老人亦敌亦友斗了一辈子,到老了反而结伴而居,倒也算是一个有趣的结局。
进步党老人显得很开心,他还亲自下厨为两人制作了晚餐——烤肉。
作为联邦男人的保留传统晚餐,烤肉这个东西必然是每个男人都必须掌握,且是熟练掌握的厨艺。
不能说有多好吃,但最起码能吃。
在保守党老人的讥讽和两人的斗嘴中,晚餐很快就结束了。
保守党老人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也有些累,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而进步党老人,则和林奇来到了他的书房里。
“你和康纳走得很近。”老人给林奇倒了一杯花茶,一边倒,一边说,“我的医生告诉我,我不能再过多地饮用咖啡。”
“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咖啡会和我的健康联系在一起。”
“但……谁让我怕死呢?”
“如果能多活一些日子,哪怕喝不到咖啡,抽不了香烟,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奇端着茶杯闻了闻,很香的味道,而且香味明显有很多层次感,是非常高档的花茶。
其实最开始花茶并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工艺和离谱的香味,但商品社会,需要的就是包装和故事。
林奇说了一句谢谢,点了点头,抿了一小口。
老人看着林奇,像是在酝酿什么。
过了大概十几秒,他低下头喝了一小口花茶,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这一辈子,可以说没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我也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人们拥戴我,尊敬我,我也回应他们对我的这些正面的情绪。”
“唯一让我后悔的,是我看错了格莱斯顿。”
他说到这里时,抬头看向林奇,很坦然,但不平静。
“他把我所有的老伙计都赶走了,其实他不这么做,也就这几年他们就会退下来,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你知道,我……很难接受这个结果,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在我离开时,我还嘱咐他照顾好那些人,他们为了我,为了进步党,把一生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
“到人生最后的阶段,他却连一个体面的离开都不愿意给他们!”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从进步党老人的角度来说,他说的一点没错,他把权力没有保留的交给了格莱斯顿。
包括了他的那些“老伙计”,这些人不会背叛格莱斯顿,也不会做和他想法相反的事情。
格莱斯顿却把他们都赶走了,这的确很过分。
但从格莱斯顿的角度来看,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这些旧时代留下的东西占据了大量重要的岗位,不清理这些人,他的那些“自己人”就没办法安插到这些重要岗位上。
到底这些人不是他亲近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完全的信赖这些人?
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也差不多该退休了,那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们去享受退休生活,再把位置空出来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呢?
每个人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这就是矛盾。
林奇微微颔首,“格莱斯顿有时候做事考虑得不那么全面,他有很强的控制欲,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这句话的意思等于是在说那些老家伙们都是进步党老人的心腹,不在他的控制中,所以自然要被清洗掉。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叙述,一个事实,但事实往往才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老人鼻腔里发力,哼了一声。
随后又低下头,不让林奇看见他的眼睛,“我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连康纳这么好说话的人都和他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做出那样的决定。”
“你说,我还有改正这个错误的机会吗?”
林奇的手捏着茶杯的口沿,不断的转动茶杯,“如果换掉了他,那换谁上更合适呢?”
“你又如何保证,下一个进步党委员会主席,不会比他更糟糕?”
第2366章
把格莱斯顿换掉,是进步党老人从抵达纳加利尔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格莱斯顿的做法太令人失望了,党内的一些人也对他那种有些过分的控制欲很抱怨。
他希望所有人都不对他有任何的秘密,并且需要做到能控制整个党派的运营。
最过分的是,当他开口要求某个人做什么的时候,最好这个人不要告诉他自己做不到,或者有其他事情。
这样他就会生气,他会认为这种行为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每个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他突然想到什么,就要别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有些事可以耽搁的,那么这些人可能会听从他的安排。
但有些事时间上比较紧,又或者即将结尾,只要这些人不听话,他就会生气。
这几年来有不少老人因为这些事情被他整下来,这些人离职后都会给进步党老人打电话,诉说这些委屈和愤怒。
久而久之,他愈发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此时林奇提出的问题让他感觉到有些尴尬,以及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因为他已经看错了一次,如果再选一个和格莱斯顿一样的继任者,进步党都有可能会因为连续的风波变得孱弱。
林奇看他没有回答,知道他其实还没有真正的想好。
现在说这些,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发泄。
就像赌狗们离开了赌场彻底的冷静下来后都会不停的懊悔以及发誓,发誓再也不去赌场一样。
这就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他们还没有真的做好准备离开赌博。
“等你想好了让谁来代替格莱斯顿,以及如何处理格莱斯顿离开进步党之后的各种问题,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进步党老人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二天上午,林奇和保守党老人一起去了斯勒姆的州政府,面见了凯瑟琳和教授。
“我在联邦时,就听说过你的成果,凯瑟琳女士。”